终于还是受不了自己笔下的男主受这样的苦,她徐徐走过去。
  淡黄色的裙摆撩起低洼中的水珠,她端着一把小巧的白伞,蹲在越清桉的身边。
  斟酌了一下,她假扮成凌天宗弟子道:“宗主说,你的禁令取消了,他很为你的成绩而欢喜。”
  雨已经被那纸油纸伞遮住,没有寒冷的水再落到他的身上。
  越清桉垂眸,浓密睫毛上的细碎水珠滴落。
  随即,那双黑如墨染的眸子就淡淡落到了她的身上,有如那晚躲在云层里的月光。
  淡薄,苍白。
  柳若烟见他没有反应,眼中心疼一闪而过,又重复了一遍,“宗主让你回去好好养伤。”
  谁知,越清桉摇了摇头,薄仞的嘴唇轻启,“凌天宗弟子都应当穿宗袍的,你不是凌天宗弟子。”
  在说她在骗人,宗主不可能会下达这样的命令。
  柳若烟顿住,桃花弯成月牙状,无可奈何笑了起来,“人太聪明了可不好。”
  越清桉撞到了她眼中的含情脉脉,睫毛微微颤抖,转过自己的眼睛,没有再和她多少一句话。
  柳若烟知道他的倔强脾气,便撑着伞,在他旁边蹲了一夜。
  天角泛起了一抹鱼肚白,清雨渐停。
  她揉着自己的脚踝,道:“等下就来人了,我先走了,对了,我确实不是凌天宗弟子。”
  她晃晃悠悠跑远了,没有留下名字,只留下那把淋了一夜雨的白色的伞。
  那个跪在地上清瘦的背影微微低了头,视线落在白伞上,很快又移去。
  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。
  昨晚夜光中心疼他的目光,随着轻快的脚步声消失不见了。
  *
  很快,她就回过神来,伸手去推那把白伞。
  却一不小心抓到了越清桉的手背。
  温凉的,没什么温度,和他这个人一样。
  她像是被烫到了,急忙松手,轻笑一声:“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——”
  不是故意解他衣服还是不是故意摸他手?
  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了,因为她看到了越清桉伸出颀长的手指静静整理自己的衣领。
  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细腻皮肤的时候,冷白色的手温与玉白色的肌肤亲密地相遇。
  动作虽然很轻浮,被他做出来却是那么自然。
  他微微颔首,去看自己胸前露出来的春光,脸上是与年岁不相符的沉稳和从容。
  带着天生的矜贵疏离,宛若神祇降临,出淤泥而不染,让人忍不住垂下头、不敢多看。
  柳若烟的视线黏在那手指上,意识到这样不妥,立马转头,脸颊有些燥热。
  哪有脱了人家衣服还像色狼一样盯着人家穿上的女人啊!
  越清桉整理好自己的衣服,又将伞推过来一些。
  用那双黑眸静静看着她,里面像是深渊,能将周围所有的光泽都给吸进去。
  她熟悉这样的越清桉,对他的少言少语表示了绝对的理解,自己像个话唠一样喋喋不休。
  “少宗主,你怎么在这里啊?一定是北柠告诉你的对不对!那个家伙,算他有点良心。”
  “嗯。”他看到少女侧过头来,星眸点点笑意、毫无顾忌地望着他,轻轻回应一声。
  为了防止越清桉继续将伞推过来导致他自己淋雨,柳若烟默默站到了他的身边,迈着一瘸一拐的腿跟着他往宫殿楼宇走去。
  即便已经对这里十分熟悉了,为了防止越清桉发现什么端倪,她依旧要装出新奇的样子。
  一会儿指着高耸入云的藏书阁震惊,一会儿望着庞大无比的大殿感叹。
  叽叽喳喳的,像只小鸟儿说个不停。
  “我住在哪里啊?现在是去找我师父吗?”
  “不是,北柠师弟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住处。”越清桉说完,看到女孩面上惊喜的笑容。
  他顿了顿,没有多说什么。
  眼中的冷漠疏离之色柔和了些许。
  她今天头上戴了灵鸟步摇,脚步一瘸一拐的,步摇灵动地晃来晃去。
  影子落到地上,与他沉稳到连发丝都不动弹的影子交相辉映,触碰,分离。
  最后,还是融在一块儿。
  他握着伞柄的手微微摩挲了一下,很快将目光从地上的影子上移开来。
  距离越清桉的院子越来越近,走着熟悉的道路,她回想起前一世自己是被安排到越清桉院子的旁边那座院子居住的。
  这一世肯定不会是那里了。
  她是宗门大比参赛弟子,北柠应该会安排她与其他参赛弟子住在一块儿。
  结果,当走到曾经居住过的那个院子时,越清桉停下了步伐。
  柳若烟疑惑看着他。
  他简声:“这里。”
  柳若烟依然疑惑看着他。
  “你住在这里。”越清桉重复一遍。
  柳若烟:……
  她突然悟了。
  越清桉这是对她有备而来啊。
  柳若烟额头冷汗瞬下,一时之间,她将所有的小细节都连成了一条线。
  首先,越清桉在前一世对于她的言语是表达过不相信的。
  因为她最开始走的是剧透路线,直接告诉他那些渣滓未来会如何陷害他。
  <a href="https:///zuozhe/pfb.html" title="东水逆流" target="_blank">东水逆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