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渔如此.......他还是江月唯一的慰藉吗?
  这个问题显然有些不合时宜,更为紧迫的麻烦接踵而来。
  暗卫冷如冰寒的眼睛扫了他一眼,忽然上前抓住他的手臂,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他丢了出去。
  他跌坐在烈阳之下,周围乱七八糟的散落着银钱、物件——都是他的私物!
  原来方才暗卫所说的‘清理’指的便是这些!他们竟不顾自己的同意,擅自搜空了院子!
  江月从房屋赶出来,本想开口求情。但看到满地的金银珠宝,不知想到了什么,失望的闭上了眼。
  阿武下意识想解释,但那些金银珠宝像一个个巴掌悬在半空,但凡他争辩一句,那些巴掌就要落下来狠狠扇他的脸。
  江玉儿赏赐东西向来随意,随手取下的簪子、贴身把玩的古物,都是他打赏下人的玩意儿。
  江月见过这些东西,自然便知道江渔所言非虚,阿武的确跟江玉儿往来甚密。
  “月姐姐......这些东西我都没见过,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屋里......”阿武泫然欲泣的开口。
  江渔笑了一下:“我有说这些东西是从你屋里搜出来的吗?”
  阿武心里陡然一惊!
  话说太早了!他怎么会犯这种错误!
  阿武只觉得一股热浪直冲大脑,心虚、羞愤的情绪溢满心头,烈日炎炎的季节仿若坠入冰窖!
  他强迫自己冷静,知道如今的情形多说错多,只能先示弱离开。
  于是他的垂眼,小声的说:“把这些东西摆出来,任谁都以为你搜刮了我院子.....月姐姐,请你相信我,阿武的心永远在你这边。”
  说完,他像不敢看江月的表情,转身离去。
  江渔调动暗卫的事情绝对不能让江玉儿知道!否则江玉儿一定会碍于暗卫不敢对江月下手!
  他决不允许江月在生辰宴大放光彩!
  ·
  江渔扶着江月回屋,顺便把阿武留下的珠宝拢了回来。
  江月捧着满袋子珠宝,表情十分梦幻。
  “怎么会这样呢......”她捏起一颗珠子,喃喃自语,“我脑子坏掉了吗,养了这么个白眼狼......”
  江渔微微挑眉,给她倒了杯水,说:“还不错,我以为你要抑郁好几天才能缓过来。”
  江月无奈的看了弟弟一眼:“你这嘴巴真是.......”
  江渔坐在江月对面,平静的望着她:“问吧。”
  江月的确满肚子疑问,但仍然不太适应弟弟的直球,愣了一会才开口:“嗯.......暗卫是怎么回事?”
  江渔:“秘密。”
  江月:“........”
  好吧,暗卫一事兹事体大,的确不便诉诸于口。
  于是江月换了个问题:“你怎么知道阿武跟江玉儿私下往来?”
  江渔皱眉:“不能说。”
  说完还恶人先告状:“你能问个我能回答的问题吗?”
  江月:“.......”
  江月简直哭笑不得:“这也不能说,那也得保密,你究竟让我问什么?”
  江渔漫不经心的捻了捻发尾:“比如,我为什么敢得罪江玉儿。”
  江月一愣,随即蹙眉,苦笑:“你不说我还忘了,你吃豹子胆啦?还敢让小寒拿水泼她,不怕她报复呀。”
  江渔嗤笑:“报复?她不敢。”
  江月无奈的叹气:“当下的确不敢,可父亲生辰一过,江府又是江玉儿和江宝儿的天下。”
  江渔抿了口茶,眸光沉沉:“不会。”
  江月:“嗯?”
  “生辰宴是他们的死期。”
  “.......”
  第66章 禹代(7)
  “什么!?江渔竟敢如此放肆!?”
  江宝儿正和外人下棋, 看到妹妹满身狼狈的冲进屋子,哪里还坐得住,厉声道:“我去告诉母亲!定要好好治治他!”
  江玉儿擦了擦眼泪, 拉住就要往外冲的哥哥,说:“这个时候不能生事, 哥哥莫要冲动!”
  江宝儿看到屋檐挂的红布, 阴沉着脸坐回原位:“等生辰宴过去,我绝不饶他!”
  “你们这个庶弟当真可恶。”一道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, 先前与江宝儿下棋的外人听完全程,不由开口, “尊卑不分便罢了, 偏偏在江伯父生辰闹事,哪有这样做小辈的。”
  要是江渔在这里, 一定能发现异样。
  这位开口说话的外人, 竟然和天图八分相似, 想来便是天图亿年前的老祖宗。
  老祖宗也姓天, 全名天生元。天家在朝廷的位置中不溜, 天生元却闻名京城。他为人正义, 好打抱不平,又有点小才气, 惹得不少待字闺中的女子议论。
  他和江宝儿同在一个私塾上课, 原本关系平平。但江玉儿乐善好施的名声远播十里八乡, 慕名久了,天生元便对江家多了几分好感, 与江宝儿成为能说上几句话的普通好友。
  “他们从小就这样, 我们都习惯了。”江玉儿轻轻叹气, 哪怕换了衣服也难掩身上的臭味, 与以往的模样大相径庭。
  “我替你们讨个说法。”天生元越看越生气,正义之魂熊熊燃烧,说话间就要起身。
  “万万使不得!”江玉儿连忙拦住他,“父亲生辰宴在即,要是惹出事端,我俩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  天生元想了想,说:“既然如此,你们不用跟过来,我私下去找他。这样哪怕闹出动静,也能全部推到我身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