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实话,当时的郑和真的有点动心了,可想到自己的缺陷,只能将这件事永远的埋藏在心中,装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,婉拒了那个女孩的心意。
  时过境迁,在他第2次出海的时候,那个少女已经嫁人了,当时两国还没有发生战争,他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这么多事。
  如果当初他知道会发生这件事,他说什么也会停留一段时间,将那个少女解救出来。
  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。
  也庆幸朱瞻圭不知道郑和这点小秘密,如果他要知道了,一定会想明白郑和七下西洋,为什么有6次会在满剌加国停留。
  三发炮弹的射击用的时间并不久,当火炮停止轰鸣之后,满剌加国的军队才刚刚集结完毕。
  不过这已经足够了。
  或许是定远舰炮手的运气好,又或者是满者伯夷国运气差。
  其中轰击的三发炮弹,命中了相距不远的位置。
  承受了多次攻击,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城墙,最后一发炮弹,直接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  一段城墙直接垮塌,露出了十数米宽大的缺口。
  带着军队缓缓压上前的卡纳菲,看着那巨大的缺口,双眼充血慢慢变成了赤红之色。
  “曾!”
  拔出腰间朱瞻圭送给他的宝刀,斜斜的向缺口一指。
  “杀!”
  没有战前宣言,没有激昂澎湃的战前激励,一个简简单单的杀字代表了一切。
  两国交战多年,相互的仇恨早已经埋藏在了骨子里,许多士兵的父辈兄弟,都有死在对方手中的。
  此一战不为领土,此一战不为胜利,此战只为复仇!
  “杀~”
  随着卡纳菲第1个冲锋上前,其身后拿着五花八门的3万满剌加国士兵,口中发出震天的怒吼,蜂拥的冲向了缺口。
  “蠢货!”
  看着毫无战阵,毫无作战计划,就这样一窝蜂冲上去的满剌加国士兵,站在指挥室拿着望远镜,观察西洋人是怎么作战的戚远,口中忍不住一声低骂。
  他没想到拥有几万军队的国家,竟然这样打仗,这哪是军队啊,大明造反的百姓都比他们强。
  这种一窝蜂冲上去的战术,汉人早在几千年前就不玩了?
  端着茶观看着战场的朱瞻圭,听到身边戚远的这一声低骂,忍不住轻笑了一声,拍了拍其肩膀。
  “他们四面环海,也就这百来年刚刚接触文明国家,说句不夸张的,以前他们还是如毛饮血的土着人,能做到眼前这一幕,对他们而言已经不容易了,所以不要对他们有太多的奢望。”
  说完,恰好看到两方就要接触,朱瞻圭刚举起望远镜又放了下来,对身边观察战场的戚远道:“当然了,也不能小视他们,人之所以是人,是因为人有脑子,土着人是愚昧了点,但不代表着他们是傻子。”
  “你要是把他们当傻子了,那你就是傻子了。”
  “在他们所生活的熟悉地带,如果不认真对待的话,那你随时会有阴沟里翻船的可能。”
  “所以我们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,在战术上重视敌人,狮子搏兔亦用全力,你要是因为他们是土着人掉以轻心,那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。”
  一旁在朱瞻圭说话的时候,就放下望远镜的戚远,被朱瞻圭这番话深深的折服。
  在朱瞻圭说完以后,戚远恭恭敬敬的对着朱瞻圭行了一个弟子礼,“末将受教了,殿下之言,末将必严记于心。”
  朱瞻圭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  三人行必有我师。
  虽然老孔的后人有些不靠谱,但老孔这话说的还是没毛病的。
  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和自己不擅长的,学他人之长,补自己之短,乃是更上一步的必胜法宝。
  在两人说话的这段时间,卡纳菲已经带着军队冲上了缺口。
  仇人见面分外眼红,除了疯狂的挥刀砍杀,没有别的多余的动作。
  一方是为了复仇,另一方知道对方攻入城内肯定会大肆的屠杀,两方都没有后退的想法。
  两方人马如同两个浪潮,凶狠的撞在一起,激起朵朵血花。
  在这一刻,人命是最低贱的东西,甚至还没有一个碗值钱。
  仅仅一瞬间的交手,冲在最前排的两方士兵就倒在了地上,然后被无数双大脚踏为了碎片。
  双方疯狂的砍杀,只要见到对方不是携带自己这方标志的人,直接提起兵器乱砍乱捅。
  惨叫,哀嚎,怒吼,化为一首死亡的哀曲,在缺口处不停的奏响。
  可缺口终究只有那么大,两方人马都堵在这里,都是抱着拼死之心与对方搏命,一时间僵持不下,谁也进不了,谁也退不了。
  更重要的是,知道进攻的敌人是满剌加国的鄂尔多尔,在城墙倒塌的那一刻,明白这场战斗恐怕不会轻易的结束了,便直接冷漠的下令,召集全城的青壮,逼着他们加入战场守卫城池。
  两方砍杀了一个时辰,缺口处的尸体都堆起了数米高,双方依旧是僵持不动。
  朱瞻圭抬头看了一眼日上三竿的太阳,对着旁边待命的邓云安挥了挥手,指着一个方向道:“在那里再打开一个缺口。”
  随后拿起对讲机,向有些不放心,已经登岸了郑和说了几句。
  正在岸边,看着远处战场的郑和,收到朱瞻圭的话后,亲自提刀奔向了战场,在缺口处找到了浑身是血的卡纳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