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唱自己心里也纳闷儿,明明课间还看见两人在走廊里说话,一转眼就不见人影。
  他一本正经的对老师摇头:“老师,我跟他俩不熟,我不知道。”
  话确实有道理,但姜唱身上还套着陆霖泽的校服,就显得有些苍白无力。
  还好老师并没有注意太多,转身离开。
  姜唱松了口气,心里疑惑。
  这两人到底去哪了?
  此时,陆霖泽和宋清越站在操场的草坪上,温热的风拂过两人的头发,弄乱了他们额前碎发。
  相貌英俊的两个少年站在一起无非是养眼的,周遭上体育课的同学都忍不住偷偷看向两人,女生之间窃窃私语笑容含羞。
  宋清越笑着说:“霖泽,我们好久没有这样站在一起好好说说话了。”
  陆霖泽回想了下,开口道:“上次是初中,我们闹矛盾的时候。”
  陆霖泽和宋清越从小学就是同学,一晃八九年过去了,两人之间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。
  宋清越说:“你知道吗,其实我从小就特别崇拜你,因为你太优秀了,那些长辈们夸你的话我真的是耳濡目染,我爸总是把你挂在嘴边用来鞭策我,我真的是一刻都不敢停的努力着,生怕落后你太多。”
  在他们还小的时候,陆家和宋家是世交,事业上也是要好的合作伙伴,后来陆家生意逐渐做大做强,而宋家做生意束手束脚太在乎一些蝇头小利,两家之间就出现了隔阂。
  再后来,陆氏和宋氏同时进击互联网行业,便成了竞争对手,生意场上相逢从来都是针锋相对唇枪舌战,再也没有过去的影子。
  就如同现在的陆霖泽和宋清越一样。
  宋清越苦笑一声,然后神情凝重的对陆霖泽说:“霖泽,看在我们两家有过交情的份上,能不能对宋氏手下留情。”
  陆霖泽愣了一下,随即歪着脑袋低笑几声,笑意未达眼底:“交情?”
  “你口中所说的交情,是指你们宋氏背地里花重金雇佣商业间谍来陆氏找偷税漏税的把柄?还是说撬墙角挖走我们陆氏的投资商?宋清越,你们宋家的手太脏,你现在跟我说什么交情,是不是太可笑?”
  宋清越听到这些话脸色发白,手指因为心慌而颤抖,甚至说话语气都没了刚才的底气,他也没资格反驳陆霖泽口中说出的话,因为这些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,让他意外的是,原来陆霖泽早就知道宋家背地里做的这些事。
  商人都是阴险狡诈的,在上流社会呆久了,难免会被利益蒙蔽双眼,所以人性最肮脏的一面也更容易暴露出来。
  宋清越的父亲让宋清越与陆霖泽交好,难免没有私心,现在同性婚姻已经得到了社会的认可和支持,他理想的是让宋清越能攀上陆霖泽这颗高枝,最好能结为伴侣,这样宋氏也能蹭蹭陆氏那些丰厚的资源。
  宋清越承认,自己初中的时候确实对陆霖泽动过心思,上高中以后也是,但时间久了,他也摸不清楚自己心底真正想要的是什么。
  他对陆霖泽的好感是来源于仰慕,亦或者是喜欢?他自己也难以分辨。
  只是再单纯的心思,其中掺杂了利益,就会被扭曲,变得不再坦然。
  他本以为自己即使不会和陆霖泽成为伴侣,也会成为很要好的朋友,可没想到陆霖泽这段时间变化很大,可他又说不出来具体的,只能感受到陆霖泽变得更加深沉捉摸不定,与他的关系也刻意疏远许多。
  还有姜唱。
  以他对陆霖泽的了解,这个人生性淡漠,对姜唱这种平平无奇的学生根本不会放在眼里,但陆霖泽与姜唱的相处太过于反常,从第一次帮姜唱出头开始,就隐隐有些不对劲。
  宋清越神情低落,声音有些沙哑地说:“霖泽,我们回不到以前了吗?”
  陆霖泽轻笑一声,眼底泛着寒意:“宋清越,别装了,宋家我不会放过,至于那个姜唱……你喜欢他的话,可得好好把握,说不定我一个念头,就想把他占为己有了呢。”
  这话说完,陆霖泽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  留下宋清越一个人站在操场上,神色晦暗不明。
  他确实对姜唱有了不太一样的感觉,但他心里清楚,即使产生了感情也不能当真,他以后是宋氏的继承人,不能因为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男人让自己处于险境。
  商人的眼里只有利弊,而姜唱在宋清越眼里当然是弊大于利,所以,玩玩就好了。
  宋清越从小耳濡目染,怎么可能是一个温顺的绵羊,他的脸上戴着一层层面具,一戴就是很多年,到最后连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面具,还是真实的自己。
  陆霖泽回了趟教室拿书包,和宋清越聊了这么一会儿,让他的好心情全无。
  一回到教室就看到他的小同桌眼巴巴的望着他,好像有很多话要问他又不敢。
  但他还是低估了姜唱的胆量。
  “陆霖泽,你为什么逃课?”姜唱咽了咽口水壮胆,开口问道。
  陆霖泽不悦的看他一眼:“我干什么还要跟你汇报?”
  他把几个练习册和作业本往姜唱桌子上一丢,又说:“帮我把作业写了,要是不写……”
  姜唱看到陆霖泽脸上挂着冷笑,泛着寒意的眼神望向他的手腕,开口威胁:“我就把你的手腕掰断。”
  姜唱吓的把手缩进袖子里,光是被陆霖泽这个眼神看一眼,他就觉得自己的手腕开始发疼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