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在意料之中,但亲口听他说,叶星临还是不住倒吸口凉气,心也凉了半截。
  “什么时候?”
  褚天阙动了动唇,说出一个他意想不到的时间点:“几年前,你约我出去踏青却失约的那个晚上,北地的人找到了我。”
  “!”记忆溯洄那晚,叶星临当即震惊地说不出话来。
  当时那是系统让自己邀褚天阙出来,然后再放他鸽子,测测他对自己的容忍度。
  虽然有病,但当时他还是照做了,本想放一会儿就去找他,却因中途发困睡着了,让对方苦等了一夜。而事后褚天阙也没有说什么,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了。
  没想到,他竟就是在那晚和乔望结交的?!
  现在想来,这分明就是一个大坑。
  该死的系统!
  褚天阙抬眸看他:“如果那晚你不失约,我就不会遇见北地的人。”
  叶星临张了张口,略含心虚又有些急切地道:“所以当时北地的人跟你说了什么?”
  褚天阙:“他们说,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,我都是北地唯一的主人。”
  叶星临底气略缺地道:“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?你就没有想过他们是在骗你吗?”
  褚天阙轻轻一笑:“那又如何?是我的,那便是我的。不是我的,我也会把它变成我的。若是他们骗我,我就杀了他们。”
  叶星临为他所言震慑,他盯着褚天阙摇了摇头,仿若从未真正认识过他,退了几步,便要走:“那日是我的错,我向你道歉。但除此之外,我对你无话可说。”
  “站住。”褚天阙追上前去。
  感应他快追上,叶星临出其不意回身对他出掌。
  褚天阙反手一挡。
  灵力相撞间,迸发的余威惊得方圆百米的飞禽走兽落荒而逃。
  短短数秒,褚天阙就感觉叶星临势微,看神情已然有些吃力。
  他不忍伤他,欲收手避让。
  岂料这时叶星临乘胜追击,一掌打中他的胸膛。
  褚天阙毫无防备,之前数次使用万象罗盘的伤势还未痊愈,平时身体看似无恙却多是在隐忍。此刻牵一发而动全身,体内气息骤然大乱。他后退一步,强忍几秒,却还是吐血。
  接着便视线模糊,缓缓倒下。
  “天阙!”叶星临顿时方寸大乱,即刻上前。
  褚天阙倒地瞬间,万象罗盘从他身上掉了出来。
  叶星临将他半身扶起,看到掉在一旁的万象罗盘,当即瞳孔震惊。之后又像被什么扼住了喉咙,半天说不出话来:“这,这是......”
  彼时封魔窟里的人听到动静而出,看到褚天阙这副模样,当即大惊,乔尊使和赫宗主首当其冲,让叶星临暂退一旁,双双坐下运气给褚天阙疗伤。
  叶星临身心俱乱,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难以置信的事,他早已陷入混沌,却仍本能将褚天阙的安危放在第一位。
  他在旁焦急道:“二位尊使,情况如何?”
  赫宗主道:“暗主放心,有我二人在,定不会让主上有事。”
  叶星临这才稍稍放心。
  随后乔望赶到,一来就看到地上的万象罗盘,神色微微一惊:“万象罗盘?”
  这一幕刚好被叶星临看到。
  随后又见他对褚天阙受这么重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,料定他定是知道什么内情。
  再加想起万象罗盘之前在乔望手里,现在又跑到褚天阙手上,很难不怀疑是不是乔望瞒着众人主动把罗盘交给褚天阙的。
  他径直来到乔望面前,示意了一下地上的万象罗盘,问: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?”
  乔望欲言又止:“我......”
  叶星临催促道:“说啊!”
  事已至此,乔望只能实话实说:“明主受这么重的伤,应该是与他之前多次使用万象罗盘有关。”
  叶星临呼吸瞬间凝滞,他转头颤颤地看了一眼褚天阙,又回过来硬着头皮问:“多次使用?他用,用这个做什么?”
  乔望看了他一眼:“算你不在时到底去了哪里。”
  叶星临浑身一震。
  “那他算出来了吗?”
  乔望点头:“应是算出来了。”
  叶星临五雷轰顶,身形微晃。
  彼时褚天阙在乔尊使二人的治疗下又吐出一口血。
  再度感应到器主的不适,叶星临这才反应过来,连带着之前那口没来得及吐出的血跟着这口一起吐了出来。
  “暗主!”众魔修再惊。
  一连倒两个,这事大了!
  叶星临视线逐渐变得迷糊,身子晃动几下,眼看就要倒下。
  “我完了......”
  像说遗言般,说完这句,他便软软倒在地上,不省人事。
  *
  山水居,禁庭。
  月不圆之夜,禁庭内欢声笑语,本来用于软禁叶星临的禁地,此刻到处可见小魔修的身影。
  置身吵闹中,叶星临无动于衷坐在庭中一张棋桌前,盯着远处发了一会儿呆,又掐指算算时日。
  距那日事起,他已被关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几日有余。
  他收了手,一叹再叹。
  一叹不幸。
  二叹走运。
  想到再次醒来只是被下令软禁此处,说实话他还有点意外。
  本以为褚天阙会对他做什么,没想到只是软禁,其实还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