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纪桓无缘看见这一幕,不然他可能当场就会在门口笑死。
  让姬临雪心里那本只写着纪桓名字的小本本,再添一笔新债。
  厨房那边知道纪桓酒醉抱恙,午膳都派人亲自送到别院,纪桓倒也没客气,依旧那副走两步就可能当场暴毙的模样。
  他演得很是投入,就连送午膳来的小厮,都害怕纪桓吃着吃着在床上昏过去。
  不过纪桓性格不好,那些人看着姬临雪都挨了纪桓两嘴巴子,哪怕看着纪桓很有可能一顿饭吃死在床上,也没敢逗留。
  “演得还挺好。”等小厮走远,陆云琛再度由白光化作人形,在纪桓的身边坐了下来。
  纪桓端起羹汤喝了两口,朝着陆云琛愉悦地挑了挑眉:“那当然,你也不看看我是谁,对于病人这种角色,我一直有好好揣摩过,演起来得心应手。”
  “与前世有关?”陆云琛问。
  纪桓颔首:“有点,不过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,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回去,也许会在这里待一辈子。”
  陆云琛听到纪桓说回去愣了一会,轻声道:“你很想回去吗?”
  “回去什么回去,我大云雾窟还没起来呢,你别想着把我这个功臣一脚踹掉,以后我会和云雾窟一起名垂仙史,到时候上面写起我的功绩,就是仙师纪桓一生锄强扶弱,诛杀邪魔,为仙门之楷模,那个时候你的名字就在我上面,比我还响亮,后辈们都会提起我们的名字,还有我们这一生守正辟邪的丰功伟绩。”
  陆云琛问道:“你做这些是为了留名?”
  纪桓端起碗中的汤羹一饮而尽后,用袖口随意擦了擦嘴角:“也不是,就觉得现在在你身边,和你一起向前的感觉我很喜欢,要是真能留下名字的话,我也希望能把名字留在旁边。”
  话音落,陆云琛看着纪桓愣住了,口中喃喃地重复了一遍:“留在我身边。”说着他不由弯起了唇角。
  “不跟你畅想这些了,你要是想笑就笑出来,我现在确实离那个高度太远,可未必一直都那么远。”纪桓说到这里,望向陆云琛道:“你该回去了,我近几日除了跟玉兰山摧楼的人接触,不会再有其他举动。”
  陆云琛道:“不用担心我自己心里有数。”
  纪桓忍不住抬手给了陆云琛脑袋上一下,虽然现在碰不到,但不妨碍他比画:“昨日沈知书在水幕里很担心你,妖丹的事情你肯定还瞒着我很多东西。”
  陆云琛浅笑:“能瞒着什么?又死不了。”烟扇汀
  “我不知道,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你,却又不知道万圣灯会的事情结束后,你会不会把这些疑问都告诉我。”纪桓长叹了一口气,又想起那个六十二岁才筑基八层的老小子,眉心紧得更深。
  额间突然被碰了一下,纪桓抬起头,陆云琛实体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眉心,轻轻把他眉间的褶皱舒展开:“我的事情让你这么忧心的吗?”
  纪桓望着陆云琛笑了笑,可这笑容没有发自真心:“也不是,好了!你真该回去了,如果在牢里查探的人,发现那只名贵的九尾狐像个大傻子一样坐在牢里,我们岂不是要暴露了。”
  陆云琛收回手,看着纪桓沉默了半晌终是点了点头。
  裹挟着陆云琛的白烟在纪桓面前徐徐散去,纪桓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菜饭,没有了胃口,将它们往前推了推便在床上躺下。
  昨夜耳边的叹息,轻笑。
  袖口里总有小虫爬动的触感,原来都是陆云琛紧紧地贴着他。
  他摸了摸手腕,依稀还能回味出陆云琛身上的温度。
  暗狱里,一只呆坐在牢里的九尾狐,空洞的双眼恢复了清明,陆云琛捂住嘴,一股腥甜从他的喉咙中涌了出来,透过指缝的血珠滴滴点点地砸落在了他的衣袍上。
  ……
  入了夜,纪桓也没有起身去正厅用膳。
  仍然是姬临雪派小厮亲自送到纪桓屋里的,纪桓抱着被子在床上一直睡到了凌晨,中途眼睛睁开一条缝,望见登阙在另一张床上,他深吸了一口气,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。
  自从纪桓当着众人面给姬临雪难看后,翌日,登阙对上来接引的小丫鬟,才说纪桓还睡着,对方就立马的让人把餐点亲自送进纪桓宅院。
  纪桓草草吃了点东西,便换了一套衣服往关肉虫的厨房走。
  刚摸进院子里,正撞见胖厨子打算把一只被打的满头是血的肉虫开膛破肚,纪桓又是一记横踢,把那个正在磨刀的厨子揣进了盆里,盆里装着滚烫的开始,胖厨子屁股刚落进水里,就被烫的立马跳了起来,双眼圆睁着瞪向纪桓,连句喊声都不敢发出来。
  纪桓快步上前,把少年从木架上解了下来,探了探少年还有鼻息,便把昨日有人为了拉拢关系给他的灵药喂进了少年嘴里。
  “他要是死了,今日的一白片肉就从你的肚子上剐。”纪桓冷声,面具遮掩下看不清纪桓此刻的神色,可其周身所散发的气场,依旧让胖厨子后背发毛。
  胖厨子看着纪桓怀里那奄奄一息的少年,怯声道:“他…他们都是吃灵草长大的孩子,一般的续命丹药对他们用处不大。”
  刚说完,纪桓便冷冷地瞥了那胖厨子一眼,吓得他拎着刀立在原地不敢动弹。
  纪桓回过神,将内力灌入少年体内用以催动丹药的效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