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干嘛,要我请你过来?”鹿清问。
  闻言,纪桓掩上笑容, 牵着玉楹的手腕回到了鹿清身边。
  太阳渐渐落下, 黑暗中, 鹿清和登阙不说话,两个人影不时晃了晃去,那模样好像在试纪桓送给他们的药膏,许久鹿清在黑暗中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  树林中没有一点光源,黑得只能看见两个大致的轮廓动来动去。
  纪桓牵着玉楹傻站在原地,握住玉楹腕口的手里满是汗水。
  玉楹拍了拍纪桓的手背安慰道:“别怕,我感觉得到他们没有敌意的。”
  纪桓在黑暗中扯起一个并不自然的笑容。他当然知道这两人没有敌意,可就是浑身都不自在。
  玉楹扭动了一下手腕,无奈地说道:“仙长,你手心里好多汗,抓得我不舒服。”
  听到这句话后,纪桓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段时间里一直抓着玉楹不撒手,惊得急忙撒开,满是汗液的掌心赶忙在衣服上擦了两下。
  黑暗中鹿清听见两人的对话,冷笑了一声:“很怕我们?”
  “没有。”
  “那为何一直傻站在那里不说话?”
  纪桓干笑了两声道:“你我又不是很熟,没什么好聊的呀。”
  “你叫先章?”
  纪桓这个名字时愣住了,不明白这魔族的人怎么喜欢给人乱取名字。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,鹿清现在还以为自己是普通百姓,刚才玉楹那声尊称被鹿清当成了这是他的名字。
  这样也好,以鹿清现在的伤势,若知道纪桓是仙门中人,恐怕会杀人灭口。
  “恩。”
  “好奇怪的名字。”鹿清的身影在黑暗里动了动,“还有背上。”
  登阙应声:“好。”
  正在这时,玉楹从身上掏出一枚拳头大小的萤石,黑暗突然被的莹绿色的光点亮,纪桓看见鹿清赤、luo着上半身,惊得赶忙背过身去,脸顿时红得能滴出血。
  身后三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,甚至于纪桓觉得登阙现在很有可能还在为鹿清上药。
  许久,身后传来鹿清的调笑声:“你们凡人真是奇怪,连这点小事都大惊小怪的。”
  纪桓愤愤道:“是怎么不说,是你们民风彪悍。”
  “你要是觉得占我便宜了,也可以脱下衣服,让我看看呀。”鹿清说。
  纪桓想回过身吵架,可想起鹿清刚才的模样,又急忙转了回来:“看,看你个大头鬼。”
  登阙低声道:“身上的血是止住了,还需要找些仙草丹药疗愈内伤。”
  “不急,听说人间的万圣灯会能寻到佳品,况且你和我还需要再躲一阵,让老二以为我死了,再没办法和他争了。”
  “若不是祁南枭带人先对我们动手,断不可能让二少渔翁得利。”
  鹿清冷笑了一声:“他祁南枭要是再跟着他那个小白脸混下去,必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。”
  “无碍,终有一日属下会陪着大小姐一起,让这些人统统付出代价。”
  “那么久了,你还是那么恨祁南枭。”
  “是,要不是他把那个人带到魔族,主人根本不可能会被迷惑,也不会跳入血池至今生死未卜。”
  纪桓听到登阙恨恨地开口,指腹不自然地摸了摸鼻翼。越听越觉得小仙尊在登阙嘴里,活像一只会勾引人的狐狸精。
  鹿清长叹了一口气:“祁南枭对我们还有用,族内拥护他的人太多,此番他为了爱人重伤坠入血池,生死难料,若我们打着为他报仇的名号回去,说不定能收拢祁南枭的旧部。”
  登阙冷声道:“恩,祁南枭最好是死了,不然日后我一定会把他千刀万剐。”
  站在一旁的纪桓听得头都快要炸了,总觉得这两人说那么多话,接下来一定是打算杀人灭口的,可当他看向玉楹面不改色地捧着萤石坐下时,眼中不□□露出了几分疑惑。
  “姐姐你这是在干什么?”纪桓问。
  玉楹浅笑道:“听他们唱歌。”
  “唱歌?”
  “虽然听不懂他们唱的是什么,可曲调很好听。”玉楹捧着萤石,安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两人,好像自从遇到姬临雪那个渣男后,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安静舒适的气氛,“仙长我好像回到了海边的时候,那时候弟弟会静静地倚在我身边,听我唱歌。”
  纪桓倒吸了一口凉气,转过头再看鹿清和登阙,两个人对着玉楹友好的笑了笑,要不是纪桓有语言天赋听得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,还真要信了玉楹的鬼话以为这两人在唱歌了。
  就他们刚刚那些话,能是什么好歌?说唱吗?
  此时鹿清的衣服已经穿上了,纪桓也转过身陪着玉楹坐在草坪上。
  鹿清眯笑着眼:“我现在就担心祁南枭没有死,到时我稳住魔族的局面,他又回到魔界享受我辛苦拼搏下来的王位。”
  “二少挟持他爱人,逼着他束手就擒,他当时伤得那么重,我想跳入血池后应该极难再有生还的可能。”
  “小七下去就能活,他祁南枭下去就不能活是吧?”鹿清眼神无奈地望向登阙。
  登阙脸色一沉:“大小姐你明明说过主人会不一样的,所以主人已经死了是吗?”
  鹿清哽住了,许久拍了拍登阙的肩膀,安慰道:“小七当然不一样,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