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确保其无性命之忧,他无力地跌坐在地喘着粗气,一双眼愤愤地看着陆云琛。
  “不继续了吗?死人多好,连挣扎都不会。”陆云琛说话声虚弱无力,原本苍白的双唇被鲜血染得艳红。
  四少咬牙道:“你个疯子!”
  陆云琛笑了笑,无力地合上了双眼。
  “去他娘的!不能死,又不能玩个痛快!”
  四少狠狠砸向地面,看着陆云琛巴不得上前将其撕碎,又不得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,他活了那么久,从未在谁面前如此受挫,没想到这段时间被那个杂种狠狠打了一顿不说,一个仙奴都能让他这么难堪,他坐在地上低吼了一声,拳头一次一次击向地面。
  身旁的近侍见状急忙拉住了四少的手臂道:“主人何必伤了自己,尊主说了这仙奴要活祭,只要留着一口气在,你想怎么折磨他就怎么折磨他,我看这仙奴只是嘴硬罢了,多给他吃点苦头,说不定他就答应了主人想做的事。”
  “他这身体打又打不得,要是一不小心把他弄死了,我还怎么跟父尊交代。”四少皱着眉头恶狠狠地问道。
  “不打他,也有让他生不如死的办法。”
  四少愣了一下,转头看向身旁的近侍道:“说来听听。”
  “主人私库里不是有几瓶二少送来的药,那药最适合用于逼供,属下看二少长对那些骨头硬的仙门中人用药,不出一日,再硬的骨头都能给磨下来。”
  四少斜眼看向陆云琛道:“不会把他弄死了吧!”
  “不会,属下在旁边瞧着,若是快不行了,属下便将吊命的药灌下去,哪怕他真不肯答应主人的要求,我也保证他能熬到被投入血池的那天。”
  “行,现在就给他取来。”
  待近侍将药取回,四少随手拿起一瓶凝露走到陆云琛跟前,他一手抓起陆云琛的长发,一手推开塞子,将瓶口按压在陆云琛唇边。
  “再给你一次机会,你要肯答应我把那杂种拖下水,我就饶了你。”见陆云琛迟迟没有回答,四少看了近侍一眼,对方急忙来到陆云琛跟前捏开了他的双唇。
  凝露灌入嘴中,入口是甜的,没多时五脏六腑就在药效的作用下仿若在承受一场永无休止的凌迟,陆云琛疼地蜷曲起身子,紧咬住下唇。
  这药他从入口便熟悉,在魔族没有完全易主之前,便有人用这药逼他乖乖就范,能看着仙门曾经的天之骄子匍匐在脚下,对某些人来说全然是一种享受,这药不会一直疼,每半个时辰疼一次,一次便足足疼上一个时辰,这种疼会愈演愈烈,在祁南枭给他喝下解药前,他在这种痛楚下已经意识模糊。
  “怎么一点作用都没有?我要看他失态,看他跪在地上求我,现在算什么?我看二兄给的药也不过如此。”
  四少看着陆云琛的反应还觉得不解气,上前撕开胸前的白纱,又打开一瓶凝露从伤口上淋了下去,看着陆云琛疼得身体发颤,总算有了点笑容,“再多喂两瓶,我要让他知道忤逆我的下场,一个仙奴也敢让我吃瘪,我不弄死你,是因为父尊要活人,那只要没断气就行了。”
  陆云琛睁开眼睛,看着那张令人作呕的脸,极力克制着杀了对方的冲动,凝露一瓶一瓶地灌下,一连三瓶下肚,陆云琛觉得就连身上的经脉都如同有刀刃来回划动。
  “主人不能再喝了,再下去,他的身体受不了的。”
  四少颔首:“给我搬个椅子来,我要坐在这里好好看看仙门天之骄子的丑态,不是要死吗?你现在还有力气自裁吗?”
  陆云琛躺在地上,已经涣散的双眼看着四少。
  “我看二兄给那些仙奴喂药,都疼得在地上打滚,是不是时间太长,这些药药效不佳,不然再灌下两瓶看看?”
  “主人万万不可,若是死了,你不好跟尊主交代,属下听闻这药发作起来一次比一次猛烈,他现在就是在死撑着,再发作两次总有他受不了的时候。”
  四少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,不快道:“行吧!你盯着他,等他疼着要跪地求我的时候,便来叫我,都被送来做供人玩弄的畜生,还以为自己是玉衡仙宗的廉贞长老,到时候他求着要帮我的时候,我得让他自己把衣服脱了。”
  说罢,四少站起身来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陆云琛,冷哼了一声,缓步从水牢离开。
  ……
  卧房内,纪桓睡了这段时间最安稳的一觉,他手垫在枕头下,脸蹭了蹭枕边,许久才从床上坐起身来。
  他转头看着身边空无一人,手摸了摸陆云琛睡过的位置,床榻已经凉了,看起来人应当离开了很久。
  “我睡得有那么死吗?”纪桓口中喃喃自语,坐起身来将床铺整理好,才下床向外屋走去。
  刚推开门,就见登阙直挺挺地跪在屋外走廊上,纪桓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后,又掐了一把自己的脸颊,当感觉到疼痛,他看着跪在门口的登阙蹙起了眉心。
  “你这是干什么?”
  “四少奉尊主之名前来提审陆仙尊,属下没有阻拦。”
  纪桓大脑睡得迟钝,想了很久才快步走到登阙跟前道:“你说小仙尊被四少带走了?”
  “是,属下无能还请主人责罚。”
  “……你先起来,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,哪怕你动手也无非是白搭上一条命。”纪桓紧咬着后槽牙,想了很久,抬手狠狠给了自己脸上一拳,“小仙尊出了那么大的事,你怎么可以睡那么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