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御宅屋 > 都市 > 别和投资人谈恋爱 > 第14节
  邵君理淡淡一扫,看见两截白花花的女人小腿。很细,修长,形状漂亮,小骨架子,但是有肉,一个毛孔都看不到。踝骨纤细,五根脚趾白皙圆润,没有指甲油,是粉红色。
  “贝恒,”酒过三巡进入正题,阮思澄把筷子放下,“现在……思澄医疗训练ai时的病历是从澎湃科技数据库里偷出来的,你知道吗?”
  “……啊???”
  果不其然,贝恒也是毫不知情。
  阮思澄又继续说道:“钱纳其实没有好的医院资源,云京一院、云京二院、地京人民全都黄了,于是偷偷用了澎湃那些数据。我已经跟钱纳谈过,并且认为这不合适。他却觉得我太胆小……反正已经起了冲突。贝恒,你怎么看?”
  “我……”贝恒懵了,“也觉得,不太好……”
  “所以——”
  “阮思澄,别浪费时间,”邵君理却突然打断,单刀直入,“贝恒,听着,我要清洗思恒医疗的管理层。”
  “???!!!”
  “换句话说,换掉钱纳。”
  “邵总!!这……?!”
  “为此,需要你的支持。”
  “我……”贝恒静静心神,举杯喝了点酒,“我想想。”
  邵君理却继续逼迫:“我来分析一下形势。第一条路,你选钱纳,我和王总两人撤资,阮思澄她也会离开,你们重新想法融资,然后继续按那套干。第二条路,你选我们,钱纳走后股份重分,你们两个都会多些。”
  贝恒表示:“这并不是股份的事。”
  但第一点十分重要!当初融资有点困难,王总那500万是钱纳找的资源,但邵总那2000万是王总拉过来的。这两个人如果撤资,公司还能坚持下去吗?
  然而,与阮思澄又不一样,钱纳一直是他老板,也是他恩人。在澎湃的那几年中,钱纳教他很多技术,每年带他升职加薪……因为一个“窃取数据”便把钱纳踢出公司……贝恒有些无法接受。
  对于道德,有些人无比看重,有些人毫不在意,也有些人,或者说绝大多数比如贝恒处于中间。
  他们自己绝不会干,然而,只要对方这种行为并非直接冲着自己,而是冲着别人,也很难与朋友决裂。
  何况,贝恒性格本来就有一点软弱。
  三个人在怀石料理谈了许久。
  阮思澄腿又有些麻,于是想再换个姿势。她一顿饭来回倒腾,自己都没注意得到。
  然而,也许因为两条长腿已经麻了,也许因为在听投资爸爸说话,她一个不小心,碰到了旁边的邵君理!
  脚在对方屁-股上面踢了一下……
  邵君理正说服贝恒,精神比较集中,冷不丁被哐当一碰,还有点疼,没多想,因为练过空手道便本能般伸手一捞,制住对方——
  入手软软的,滑滑的,十分细腻。
  他手一顿。
  垂眸一看,右手握着阮思澄的左脚脚踝。
  好细,他想:像一用力都能捏碎。
  一秒之后,邵君理阮思澄一个迅速甩开手,一个迅速抽出脚,无比尴尬。
  贝恒却没看清桌子下的动静,还在纠结。
  阮思澄脸通红通红,把腿伸到身体外侧,定定神,掩饰似的又找贝恒讨论“清洗”,腿往外撇,再也不想收回来了。
  邵君理倒神色如常,用餐巾纸擦了擦手。
  阮思澄:“……”
  这一辈子99%的丢人都是在这男人面前。
  对面贝恒又问:“那病历的事如何解决?”
  阮思澄也抿了口酒,装得气定神闲:“邵总打算介绍几个科室主任……但是,谈得成谈不成还看咱们自己,他会告诉对方不要顾虑到他,这是个人投资,不是扬清的事,不能混为一谈。”
  “那为什么……”
  “不先谈吗?一样的,谈得成谈不成都得撤掉钱纳。如果真的没成……思恒就倒闭吧,至少咱们都没犯罪,还算清白。”
  贝恒沉默不语。
  大约聊了两个小时,最后,贝恒终在“作为cto,自己已经知情,东窗事发也有可能坐牢”的“恐吓”下屈服。他搜索半天,确定为真,勉勉强强点头同意。
  搭上命就不太值了。
  他没钱纳那么敢赌。
  一得到贝恒的应允,邵君理便立即抽出两张a4纸,说:“那这回的股东投票,请你委托思澄代为行使权力。”
  很明显,邵君理怕贝恒反悔。不过既然已经决定,贝恒也没计较这个,签了。邵君理将那委托书仔细叠了,交给阮思澄,阮思澄便放在随身带的提包。
  搞定一个。
  …………
  出饭店后,阮思澄问:“邵总——”
  “嗯?”
  “不用我也签个协议?会跟你们站在一起?”
  对方不信贝恒,难道就信她吗?
  邵君理闻言顿顿,说:“不用。”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周五(就是今天……)入v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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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第15章 一更
  接下来的周一, 阮思澄与cso石屹立悄悄接触。
  她查过了,罢免ceo的职位和取消董事的职务,在公司是两个层面上面的事。
  理论上讲, 罢免ceo要在董事会通过决议。大家基于董事席位投票,决议得票超过三分之二就算通过。目前, 思恒医疗的董事会共有7人, 分别是邵君理、王选、钱纳、贝恒、阮思澄、coo刘洋和cso石屹立, 也就是说, “撸掉钱纳”的提案想最终生效需要至少5人支持。钱纳、刘洋肯定会投反对票, 同时邵君理、王选、贝恒、阮思澄肯定会投支持票,这样一来, 对cso石屹立的争取尤为重要。
  另一方面, 开除董事得在股东会通过提案, 因为“董事职位”要比“管理职位”要高一个level,它的任免便需拿到更高一级的会议上讨论。这回,大家基于股票份额投票,决议得票超过二分之一就算通过。思恒医疗在当下的股权结构是:邵君理12%, 王选3%, 钱纳41%, 贝恒21%, 阮思澄10%, 刘洋2%, 石屹立2%, 两个总监1%, 四个经理1%,期权池里还有7%,用来分给小孩儿们以及以后来的员工。这比例较最初预计略有调整,在邵君理的建议下增加了些早期员工股份,减少了些创始团队股份——钱纳贝恒各自拿出4%当补贴,阮思澄的那份没动。如此一算,邵君理、王选、贝恒、阮思澄加在一起总共有46%,距离93%的一半还差上一点儿(最后那7%无人持有,不算)。由此可见,要能搞定cso石屹立,那不仅能撸掉钱纳的ceo职务,还能一并撤了董事职位——连董事都不是了,董事长自然就更不是了。
  阮思澄与cso石屹立不算很熟。
  因此,对石屹立,阮思澄没单刀直入,而是试探试探再试探,分外委婉。她假装是随口聊天,漫不经心地问对方当er医生时的经历。
  幸好石屹立的脾气耿直,没几秒就对阮思澄知无不言!
  阮思澄听钱纳说过,石屹立跟以前医院科室主任关系不好,故而不肯牵线搭桥。如今才知,二人关系不好的最大原因是在2003年的一次医疗纠纷当中,科室主任私下暗示涉事医生重写病历并且销毁原有文件!当时石屹立说,“既然患者遭遇不幸,要给家属一个交代”,双方产生冲突。
  了解这段往事以后,阮思澄心放下一半——不论病历中的患者是生是死,石屹立在尊重他们,而非只是当作“客户”。这样的话,应该不会同意钱纳窃取、使用对方信息。
  而事实也正是如此。并没有费太大功夫,阮思澄便争取到了cso的支持。
  她觉得冥冥当中已有定数。邵君理、王选、贝恒、她、石屹立,加在一起股份数额刚好过半,不用冒着打草惊蛇的风险再约谈公司总监、经理。
  …………
  上交提案前的晚上,阮思澄与从前下属朱天球、邢笑佳一起吃了顿饭。
  朱天球被分到澎湃科技ai家居部门,对于产品没有喜欢也没有不喜欢,相亲认识一个搞金融的男人,最近在谈恋爱,基本没有考虑工作上面的事,得过且过。
  而邢笑佳,辞职跟人开公司了!
  而且产品就是“摘草莓”机器人!
  “邢笑佳,你真的……!!!”朱天球道,“土死了土死了!”
  “公司已经6个人了!”邢笑佳倒十分激动,“分为两组。我在负责‘3d图像识别’,合伙人在负责‘机器人’!我让ai看到草莓,他让ai摘掉草莓……天使轮有800多万块,四个投资人……哎其中一个是……另外一个是……都特别牛……”
  “恭喜!多好!”阮思澄一瞬间想到自己境遇,又开口问:“你们两个股份占比各是多少?”
  “各40%,投资人占20%。”邢笑佳道,“我俩股份一样,权力一样,和平共处五项原则。”
  “这不好吧……”
  “哎呀我俩认识20年,发小,以前老穿一条裤子。”
  “哦……”阮思澄也不好化为活体杠精。
  “你跟钱纳贝恒两个大佬混得应该挺不错吧?”
  “对,”阮思澄苦涩地道,“挺不错的。创业好像也不太难。”
  …………
  上交提案当天一早,阮思澄到“扬清医疗”找老父亲最后确认。
  她把车子扔停车场。停车场的老大爷给邵君理的助理2号拨打内线,而后抬杆让人进去,指着远处一个入口,道:“你走错了,这是a座的停车场,‘扬清影视’,后面是b座,‘扬清游戏’,邵总在c座,‘扬清医疗’。喏,你从那个电梯进楼,上到二楼,经过前台,右转,走过玻璃走廊,就能看到b座大厅,开右边的那个铁门,顺着走廊一直到底,右转,上小走廊,注意左边……有另一个玻璃通道,穿过去到c座二楼。别上那个电梯,不到33楼。你先下到一楼,然后……再然后……那有一个电梯,3号电梯。你上去,立刻左转一路到底,就是邵总的办公室。”
  阮思澄:“嗯嗯嗯!”
  她记性好。
  然而悲催的是,最终依然迷路。
  老大爷的记忆有误,“就能看到b座大厅,开右边的那个铁门,再穿过一个玻璃走廊,到c座二楼”一句当中的“开右边的那个铁门”需要员工刷卡进入!
  当时,一男生对阮思澄说:“我不能帮你进公司,附近这片区域禁止访客,但是,我可以带你走外面,光明正大到c座去!”
  阮思澄喜:“谢谢啦!”
  “走!!!我送你到3号电梯!”
  “谢谢啦。”
  事实证明他不靠谱。
  扬清c座到是到了,可搞不清几号电梯。阮思澄进一个电梯,发现没有33楼,出来。男生摸摸大头,羞赧一笑,嗖地溜了。阮思澄就到处问人,可不知道是否因为就高管用那个电梯,扬清员工一顿神指,没一个是3号电梯,阮思澄先走到2号,又走回1号,接着,按照一个小姑娘的说法再找,迷路了,懵了。
  阮思澄有一点路痴。
  这么说也不太准确。她记忆力好,能记得住周围东西,只要走过一次脑中就有地图。可她方向感不行,光听别人指路特别容易懵圈。
  “咦,这是哪……都没有人……”阮思澄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