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可能,菲菲,你别闹了,你怎么可能不是女生。”
  “不,不可以,绝对不可以,你是陆闵之的孩子……”
  “不能,我们之间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!”
  “菲菲,我很感激你,你是我最好的朋友,哪怕用我的生命去换取你存活,我也愿意,我如今甚至以后的生活都是你带给我的,但是,我真的没办法和你在一起……”
  “对不起,菲菲……”
  月芽手撑着下巴着头,手里的笔茫然的在纸上划过一条条错乱的线条,明显在发呆,走过来放文档的薇薇儿疑惑的看了她一眼,拍了拍她的肩:“月芽,月芽?”
  回忆被打断,月芽捏了捏手里的笔,回过神来,勉强的笑了笑:“没事,薇薇儿,只是有点不舒服。”
  梵伦多的人对一切都充满了善意和包容,薇薇儿点点头,担心的劝慰道:“剩下的等你身体好了再做吧,月芽你现在快回家休息一下吧。”
  月芽胡乱的点了点头,剩下的时间她是再没心情工作了,索性就收拾东西回家吧,即便回家说不定撞到谢菲尔德更尴尬。
  距离上次谢菲尔德表白已经快过了一个月时间,但那天的事情却放佛就发生在昨天,几乎每一秒她都能准确的回忆,他的眼神,他当时的表情,他的气息,他嘴唇的柔软……几乎像是条件反射一般,大脑放佛已经储存了快捷键,几乎是瞬间关于他的一切回忆,都可以倾泻而出。
  她能感受到,他的诚恳热切,他的直白坦诚,和他克制不住的让人脸红心跳的眼神……他也许是真的喜欢自己,但是,自己却又是真的不能和他在一起。
  海风吹过,月芽抚了抚燥热的脸颊,她是怎么回答的?
  那么的决断,那么的决绝,不可能,不行,不可以,用尽了一切拒绝的词语,放佛被踩到了痛脚一般夸张滑稽的跳了起来。
  最后,他眸子瞬间暗淡了,仿若有光熄灭。
  但他依旧做了一切关心关照她的事,带她检查了身体,折腾了很久也没检查出原因,最终带了一个昂贵的免疫器,也许会有所帮助。在研究所也有了一份事情做,虽然只是简单的腾抄,但多亏了这一份工作,她识字进步飞快,也明白的越来越多。
  放佛知道她的尴尬和介意,他甚少出现在她面前,一开始还会错开时间同她上下班,而后他直接就不去研究所,在家里他也是一直闷在房间里,从不露面。
  直至如今,一个月没有梦到过陆闵之,也一个月没有同谢菲尔德说过话。
  几欲疯狂。
  研究所里一直有几个每天怂恿自己去和好的人,他们说的各种各样,不外乎接受谢菲尔德,却都没有说到最重要的地方。
  是啊,她心底里最排斥的是什么,莫过于谢菲尔德是陆闵之孩子的事实。她与陆闵之的孩子在一起?听起来真是荒唐的可笑,她几乎是想都未想,直接排除了,
  她不应该和谢菲尔德在一起,她当初有多么大的决心逃离陆闵之,如今就有多么大的决心拒绝谢菲尔德。
  也许她已经不怨恨陆闵之了,但却做不到放下,她如何能放下?家毁人亡,甚至那颗星球都几乎没有了人类,剩下的只有被寄生的伪装人类的让人绝望的异种,她或许能够站在上帝角度看待一切事情,并理性的知道陆闵之并不是100%错,他的错只在于欺骗了她而已,而谢菲尔德也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,他是她唯一的依靠,也是她最重要的人,也许伴侣+闺蜜是最稳固最牢不可破的关系。
  只是,她做不到,她不是不喜欢,也不是不爱,并非一丁点感觉都没有,她只是不能,她不能……
  海底的家被谢菲尔德越修越精致,几乎每一处都是为了她的便利和习惯。
  甫一打开门,一目了然的客厅空空如也,月芽便知道恐怕谢菲尔德依旧是见不到一面了,他一定是又锁在房间里避而不见。
  厨房里有谢菲尔德准备好的熟食,月芽没胃口随便吃了一点,晚饭结束,按照平时一般,一天也就如此结束。
  只是她将将走上2楼时,忽的听见一楼浴室里传来微弱的呻吟,月芽心一跳,也不管是不是幻听,连忙推开门——
  谢菲尔德正闭着眼躺在宽大的浴缸里。
  她心一沉,又担心又自责。
  紧接着,巨大晶莹的蓝色鱼尾,篡夺了她全部注意力,自腰际到鱼尾呈自然的渐变蓝色,十分瑰丽,走近细看,一片片鳞片弧形优美,泛着点点光泽,无端的让人想起满天星空,几乎可以与之媲美。
  她忍不住心跳,书本的描述和老旧的照片都不及眼前千分之一的美。
  目光掠过他平坦的胸膛,月芽不由得有些脸红,浴缸里装满了水,他手像是无力的耷拉着,身体漂浮在水面上,浴缸里装不下的半截鱼尾可怜的垂着,底端蜷缩着摊放在地板上。
  他生病了吗?
  月芽伸手去摸他的额头,果然是滚烫的离谱,她小声的叫他的名字,却得不到半点回应。她想架起他回床上,却根本抬不起来。她想打电话给研究所同事,可是他人鱼的身份怎么办,他隐藏一定是有原因的。
  怎么办?
  “菲菲,菲菲……”
  她拍了拍他的脸,又急又怕,实在不行她真的要打电话了,再重要的原因也没有命重要。
  谢菲尔德轻微的嗯了一声,声音轻的宛若呼吸,细不可闻,他听到小姑娘在耳边一直念他,以为是美好的幻觉,用尽力气睁眼一看,却是真的,小姑娘一脸担心愧疚的看着自己。
  看到谢菲尔德终于有了反应,月芽再也蹦不住,眼泪滑落,鼻尖红红一片。
  “别,别哭。”谢菲尔德努力的笑了笑,却不知道自己脸色苍白的样子更加惹月芽心酸,他动了动鱼尾,似乎刚刚深入骨髓的麻痛消散了几许。
  一个月未见,他看起来似乎瘦了很多,头发也长了,过长的刘海乖顺的挡着眉眼,看起来异常消瘦颓废。月芽伸手撩开他的刘海,手贴着他的额头,声音酸楚:“菲菲,你怎么了,我该怎么做,我什么也不会。”
  谢菲尔德抬头,面色苍白,眼底是严重睡眠不足的乌青,眸子却异常澄澈晶亮:“亲我,月芽,亲亲我。“
  他说话的时候,努力伸手企图去触碰她,身体却无力酸疼的用不出力气,即便疼痛渐缓,之前几乎疼到灵魂都在哭泣的痛楚还深深烙印在记忆力,几乎像是后遗症一般蚕食着,鱼尾微微上扬似乎想要移动,最终又无力的垂下,宛若病床上重症的病人,回光返照。
  月芽跪在浴缸旁,颤抖着手想去抚摸他苍白的脸:“菲菲,你到底怎么了,我们去医院好不好,我陪你去医院。”
  他微微侧头,眼睫微颤,嘴里一直像是呓语一般重复着:“亲亲我,月芽,我真的喜欢你,亲亲我……”
  眼泪脱眶而出,月芽想说好,喉头却哽的发不出声音,是她的错,一切都是因为她才会变成这样,如果一定要有个人退步低头,那就她来做吧,没有菲菲就没有她现在的生活。
  小姑娘柔软嘴唇覆在他唇上,那一瞬间,深入骨髓的疼痛瞬间消散,每片皮肤都在饥渴祈求般的叫嚣着继续,他的手忽然有了力气,扣住小姑娘的脑袋和身体不让她退开。宛若溺水的人,闯进她的领地,几乎像是篡夺氧气一样舔舐每一寸角落。
  他憔悴的让人心疼,瘦了许多,脸部轮廓却多了几分硬朗,再加上他的怀抱满满的男性荷尔蒙气息,再也无法把他当做女生,更遑论她的手还按在他的胸膛前,即便皮肤再白皙光滑,也确实平坦结实,没有一丝女性的痕迹。
  他又舔又吮,宛若小奶狗一般不放过心爱的食物,抵着她的唇将她的舌头勾的几乎发麻,分泌的唾液完全来不及吞咽,顺着她的下巴滑下,滴落在他脖子处,一点一点的攀爬过精致的锁骨,流下一条条淫糜暧昧的水渍。
  月芽眼角泛红,眸子越发迷蒙水润,完全不抵抗的软在他怀里,任由他为所欲为。
  “果然,你才是我的药。”谢菲尔德直起上半身,鱼尾摆动,在浴缸里激起一片水浪,他抱住小姑娘不肯再放开半分,嘴唇不停地摩挲着她:“谢谢你,月芽,是你救了我。”
  小姑娘不解,撑着他的胸膛想抬头看他,却又被他按回了胸前,他的皮肤泛凉,她燥热的脸蛋贴上去实在是舒服不已。
  令人惊艳的鱼尾不知何时又变成了修长白皙的双腿,他走出浴缸,全身赤裸却毫不在意,打横公主抱着小姑娘,月芽搂着他的脖子,逃避似的闭着眼睛。
  他把她放到床上,刚撤开身子,终于有了血色的皮肤瞬间又变回惨白,疼痛也一瞬间在身体里炸开,他虚弱的跪倒在地,低着头强忍着痛楚。
  月芽惊得连忙下床,架着他胳膊让他躺在床上,他闭着眼蹙着眉,如果不是眉头紧皱真宛若睡美人一般,小姑娘想了想,略略踌躇,俯身低头亲吻了一下他苍白的唇瓣。
  接着像是魔法一般,健康红润的血色一点点恢复,肉眼可见,他睁开眼,直勾勾的盯着她,眉眼温柔,眼神让她悸动,他没说话,月芽却瞬间读懂了他的意思。
  选择权在她手上,他生或死,她来主宰。
  【下章肉,o( =?ω?= )m跟菲菲处完感情,陆闵之就可能登场了,剧透下菲菲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陆闵之的孩子喔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