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御宅屋 > 历史 > 为了仙界的和平 > 为了仙界的和平_133
  尹凤至叹道:“你是真不懂呢还是假不懂呢?”她看了方淮一会儿,道:“好吧。那这最后一颗珠子,你收着吧。”
  方淮一怔道:“君子不夺人所爱……”
  尹凤至笑道:“也算不上夺人所爱,我不过想打开那个机关而已,谁打开不是一样?我不想看你被钟离压在头上。你的性子,拿了这珠子,必定不会像他那样奚落人的。”
  这话说得过分亲昵了。但无论哪个男人,被这样一位美人注目着,哪能不动一点心呢?
  方淮和她对视一眼,别过视线道:“大小姐处处为他人考虑,方淮深受感动。”
  尹凤至也不在意他的不解风情了,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方方正正的木盒道:“这就是那第三颗。”
  方淮瞥过那盒子的盒面,只见上面刻着精细的花纹,只看一眼,他就移不开目光了,总觉这花纹似曾相识。
  尹凤至一手托着木盒,一手将盒盖打开。
  盒盖掀起的一瞬间,方淮瞳孔一缩,本能地察觉到危险,将尹凤至一推道:“闪开!”
  但为时已晚,盒盖稍稍掀开一点缝隙,便有银光一闪,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直刺方淮面门。
  方淮的反应已经算快的了,那银针没有刺中他喉咙或脸面,刺进了他的右肩。
  银针上淬了毒。方淮弯下腰,大口喘着气,他感到全身血液都在急速流动,而眼前阵阵发黑,耳边嗡鸣不止,身体里像有什么破土而出了。
  他往后踉跄着退了两步,最后抬头望了一眼尹凤至,女子脸上满是惊讶的神情,伸出手来要扶着自己。
  心口像有一口大鼓擂动:“咚!咚!”震得眼前发眩,耳膜生疼,方淮再也支持不住,向后倒了下去。
  毓疏躺在帐篷里,躺一躺,又不满地爬起来。
  本来说好出去之后就回来陪他睡觉的,结果回来跟他说了两句话,又急匆匆地出去了。
  少年啃着自己的指甲,觉得那凡人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,不给它吃的,不陪它睡觉,凡人说什么来着?要尊老爱幼,它都一万岁了!难道不应该事事先满足它吗?
  神兽大人越想越生气,于是头一回不以睡觉为先,掀开帐子,要去重新树立神兽的威严。
  营地里的弟子见他出来,也不知该不该拦着他,毕竟留下来的都是尹氏和钟离氏的弟子,别人家的事管不得,可这少年这么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,真担心出去就给灵兽当晚饭叼走了。
  于是有人上前要来拦住他,结果还没到近前,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弹出去两三丈远,来几个人都是这样,于是惊愕之下都不敢靠近了,眼看着少年走出了营地。
  毓疏站在营地外面,一时倒不知往哪个方向走。方淮走的时候它睡着了。开天眼倒是能立马知道凡人在哪,但那必须它恢复真身,雁姑可叮嘱了它决不能露出真身。
  毓疏犹豫了一会儿,忽然两个稍尖的耳朵警戒地立起,转头道:“谁!”
  神兽的眼睛比常人锐利百倍,立刻捕捉到了窥伺之人的踪迹,于是月光下的树丛中刮起一阵风,少年已经朝对方逃走的方向奔去了。
  尹凤至走到昏迷的方淮身前,俯身轻唤道:“方公子?方公子?”
  她凝视着青年俊雅的面容,眉头仍蹙着,显然昏迷中依然遭受着痛苦。
  她俯身,伸出手要去触碰方淮,但手还没碰到那眉眼,方淮突然睁开眼。
  尹凤至对上一双竖起的瞳孔,泛着蜜金色的光,她惊得直起身往后退去。
  下一刻,方淮已经站立,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,把她整个提了起来。
  尹凤至再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,她握住方淮的手臂,奋力挣扎着:“方……救……”
  话语未曾完全吐露,她的脖颈已经被方淮的指爪刺伤。她差点以为自己会这样毙命,不过很快方淮就把她扔到了地上,警觉地向后看去。
  只见一群面目模糊的人手持刀剑、锁链向他扑来。
  方淮足下一抵,身子腾跃到了半空,在附近一颗树的枝叶上轻轻一点,再次腾空,矫健的身影在圆月中一闪而过,像某种美丽又强大的生灵。
  尹凤至在地上用力咳嗽着,已经陷入半昏迷,那一群人顾不上理会她,只向方淮逃走的方向追去。
  方淮的速度太快了,他此刻的身体早就超越人类肉身的极限,抛出去的锁链根本够不到他,反而越离越远。
  那些人见猎物马上要逃脱掌控,终于按捺不住,交换过眼色后,各人掏出一个银哨,哨身刻满了深奥晦涩的符文。
  所有人掐准同一时间,运足全身灵力一吹,高亢的哨声立刻响彻数百里之内。
  这哨声钻入在夜色中如鱼得水、越逃越快的方淮耳中,造成了撕裂神魂的痛苦,方淮愤怒又凄厉地长啸了一声——这声音也不属于人——他从半空中坠落下去。
  青年重重地摔在地上,草叶泥土沾满了全身,狼狈不堪,但双眼和手上龙鳞的光辉,依旧那么鲜艳夺目。映衬着他俊美的面容,有种凄艳之感。
  美丽而又强大的野兽,既令人赞叹心折,也让人想要捕获、凌虐,使它臣服。
  随之而来的捕猎者们围过来,扔出锁链将他四肢捆住。
  “这就是第三个。”
  他们将他手脚踩住,有人抬起他的下颌,抚摸他的眼睛。情不自禁地叹道:“这一个格外的……”
  “手上的龙鳞,比那一个漂亮多了。”
  一个人喉结滚动着,手向下抚过他的脖颈,往他交叠的衣襟里探去,“这里面会不会也有……”
  他话没说完就停住了,手也停住了。他对面压制住方淮的同伴不免奇怪,以为他有什么发现,抬起头一看,却见他双眼圆睁,胸口一个血洞,“嗬嗬”地倒了下去。
  同伴露出惊怖的神色,然而连叫喊声都发不出,一眨眼间,他自己身上的血肉也一块块剥落,只剩惨白的骨架倒在地上。
  所有人都一样。只不过他们死时的鲜血,没有一点溅到被围住的方淮身上。
  男子高大的身影悄然而至,一脚踩在那只差点探到方淮衣襟里的手上,碾了个粉碎,俯身把方淮抱起来。
  身上的锁链被男子轻易就捏断了,扔在原地,方淮在他怀里剧烈地喘息着,被他抱到了一处干净的草地上。
  余潇一只手抚摸着方淮的面庞,道:“师兄,师兄?”
  方淮仰起头,喘着气失神片刻,那一双冰冷的兽瞳转过来与他对视,立刻浑身绷紧了,五指成爪,锋利的龙鳞朝他的喉咙割去。
  余潇一手轻松钳住他的手腕,低下头,另一只手仍然不住地摩挲他的脸庞,与他额头抵着额头,用低沉缓和的声音安抚他道:“师兄,是我,没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