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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五条老师——”
  他高喊,对着路对面的五条悟深鞠一躬。
  夏油前辈把他今天结的账都转了回来,还送了他礼物,一定是不生气了。
  夏油前辈没生气就表示,五条老师原谅他了。
  白毛教师似乎气未消,听见他的声音,对着他的方向高傲地抬起了下巴,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模样。
  小佐心情颇好,给迹部介绍两人。
  “是五条老师和他的爱人夏油前辈。”
  “哈?”
  猝不及防,迹部被他话语中透露的信息冲击了一下认知。
  小佐也反应过来,手指在鼻尖儿蹭了两下,缓解尴尬。
  “小景会觉得惊世骇俗吗?在咒术界,好像大家都习惯了。”
  迹部措辞,低头观察小佐的神情,解释。
  “没有。在国外时听说得多些,大家也都司空见惯,只是国内比较保守,接受度还很低。”
  小佐不在这件事上纠缠,上下打量迹部,很快转了话题。
  “小景的东西买好了吗?接下来有没有安排?要不要和我一起?”
  “嗯。”
  迹部手中提着的袋子好像是某家男士配饰的大牌,对这些时尚,小佐向来不感兴趣,也不去了解。
  “小景是一个人吧?”
  “川井把我送到这里,就让他回去了。回去前我会给他打电话。要用车吗?”
  “不用。小景一个人就方便了,先跟我回家,把这些东西都放家里。走,我带你去坐公车。”
  小佐兴致勃勃。
  迹部跟上。
  “打车的话,更方便快速。”
  “不一样。”
  小佐转过身,扬着灿烂的笑脸,倒退着走。
  “小景你是不是没坐过公车?”
  “这不会就是你想带本大爷体会的项目吧?”
  “安心啦,才不是。小景先跟我回家。不知道哥哥回家了没有?……”
  看着两人消失在街口,夏油杰收回视线,看着五条悟。
  “另外……我想歇两天。你该回学校了,你的学生需要你。”
  夏油杰知道悟幼稚起来很粘人,但第一次知道粘人的五条悟是多么幼稚。
  他语重心长。
  “悟,我不是娇弱的风一吹就倒的花朵,你不用这样。所有的路都是我自由意志选择的,你不必自责。不用把不是自己的错处揽在自己身上……”
  “杰,你是在烦我?”
  白毛教师满脸都是不可思议。
  “没烦你。”
  夏油杰耐心温柔地哄人。
  但凡他把“烦”字说出口,接下来的日子,他就别想清静了。
  “你我都是成年人,即使关系再亲密也需要独立空间……”
  小佐手里拎着大包小包,示意迹部从他口袋里掏钥匙开门。
  大门还锁着,显然哥哥还没有回来。
  迹部第一次到手冢家,看什么都觉得新奇。
  平日里网球社的聚会,都是在他家里,要不就去旅行,他很少到同学朋友家里去。
  小佐把东西堆在客厅一角,进去厨房。
  “小景,你想喝什么?果汁饮料茶水白开水?”
  迹部景吾想说“红茶”,意识到这是在别人家里,瞬间改口,“什么都可以。”
  他打量手冢家的格局。
  三层的别墅,自带院子,院子里的花草打理得很好,看得出来家境称不上豪富,但也算不错。
  小佐端着茶杯从厨房走出来,笑得神秘兮兮,淘气中带着做坏事的得意。
  “我拿了点儿爷爷珍藏的红茶,也不知道好不好,爷爷平常宝贵的很,说是老朋友送的,都不舍得喝。小景你先尝尝。我听忍足说你平常和红茶的……”
  忍足?两人什么时候交流的信息?
  “小景,你喝着茶,等我一会儿。家里你随便转,我把带回来的东西整理一下。一会儿,我们就出发。”
  迹部看着他忙碌,低头看茶几上的红茶。
  小佐应该是真的不懂茶,挑了一个考究的茶杯,茶汤上面还飘着浮沫,应该是没有经过洗茶的第一碗。
  迹部端着茶杯去了厨房,端着重新沏好的茶出来,站在客厅入口,看着小佐收拾好了带回来的购物袋,从房子后面的仓库推出来一辆崭新的单车。
  昨晚这一切,小佐去厨房,牛饮般灌了一肚子刚刚晾好的温白开。
  “小景,我们走吗?”
  迹部把用过的茶具收进厨房。
  看着院子里的单车,陷入沉思。
  “你准备骑单车去?目的地很远吗?”
  迹部手指抚着眼角的泪痣,控制住面部的抽动。
  “单车最方便,我家里没有其他交通工具了。车子被爸爸妈妈开走出差了,还有半个月才能回来。哥哥今天本来是要带我去登山的,夏油前辈刚好来,哥哥就一个人去了……”
  “小景你放心。”小佐拍着胸脯,“我会骑单车,还可以带人。每天上学,都是哥哥骑车带我去的。”
  贱兮兮地凑过来,一副发现惊天秘密的模样,“小景,你不会骑单车吧?”
  那模样,只要迹部说不会,他就能大笑出声。
  迹部羞恼,嘴硬。
  “单车这种不华丽的东西,不应该出现在本大爷华丽的生活里。”
  “是是是。”小佐忍着笑,脸都扭曲了。
  “那就委屈一下华丽的迹部少爷,坐我的单车了。”
  迹部扭头,不想理他。
  五分钟后,迹部坐在单车后座上。
  “要去哪里?”
  “先去花婆婆的花圃,然后去医院看一个朋友,也是小景的熟人呢。”
  花婆婆的花圃。
  十分钟的车程。
  迹部惊讶地看着面前可以称之为花之别墅的地方,墙上,门上,院子里面,以及站在门口能看到的房子上都种满了花,各种各样的,争奇斗艳。
  小佐熟练地把单车停在门口空地上,冲着院子里大喊,“花婆婆——”
  沧桑却带着生气的女声从院子里面传来。
  “门没锁,你自己推门进来。”
  小佐拉着迹部轻车熟路地从大门上的小门进去。
  一个包着花头巾的老妇人从一处花藤后面探出头,她笑容慈祥和蔼,“小佐啊,带着朋友来的。你有些日子没来花婆婆这里了……”
  “上周学校里面有比赛。”
  小佐拉着老人的手撒娇,自然接过老人手里的洒水壶,往花圃里浇水。
  老人呵呵笑着,“周围这些孩子,就你嘴最甜。你今天来,不是单纯来看我老婆子的吧。”
  小佐嘻嘻地笑。
  “想从花婆婆的花圃里面采些花,周围谁不知道花婆婆养的花最好。”
  “去去去,去吧,工具你知道在哪里,自己去弄。”
  老人不客气地挥手,熟悉亲昵像赶自己的的亲孙子。
  “哎——”
  小佐应了,拉着迹部去旁边的杂物房拿工具。
  做这种活计,小佐十分熟练。
  先是拿了两幅手套,然后是剪刀、篮子。低头看了一眼迹部脚上,“小景要穿鞋套吗?去花圃鞋子会沾上土。”
  坐上小佐的单车后座开始,迹部感觉已经没什么原则不能妥协接受。
  现在他所经历的一切对他十四年的人生都是新奇的,初体验。
  买花束不用人直接送来,也不去花店,而是直接到花圃剪摘。
  小佐心里有目标,很快就剪好了需要的花。
  “小佐,你喜欢什么花?”
  迹部纯粹好奇。
  “向日葵。”
  小佐用手背擦了一下额角的汗,今天的阳光很好,直晒有点儿炙烤。
  “送给你。我觉小景会喜欢红玫瑰。这是花婆婆培育的新品种,丝绒玫瑰。”
  鲜血烈火的颜色,华丽浓烈,绽放得恰到好处,花瓣上的每一根丝绒都带着阳光折射的碎星光芒,熠熠生辉。
  迹部看第一眼就觉得喜欢。
  两人出了花圃,回到杂物房,将花篮里的花修剪后,小佐找出包装纸,在工作台上开始包花束,手法熟练。
  做完后,看见迹部手里拿着那支丝绒玫瑰,爱不释手。
  小佐把玫瑰从他手里抽出来,修剪后直接插进他外套的上衣口袋里,还用一枚胸针固定。
  迹部今天穿了浅色的休闲正装,和红色的丝绒玫瑰相得益彰。
  小佐不吝啬赞美。
  “小景和玫瑰是最配的!”
  迹部心情大好地撩了一下头发,习惯性地打了个响指,自恋张扬,却不会让人讨厌。
  “那是当然,只有玫瑰才配得上本大爷的华丽。”
  小佐只觉得可爱,笑着推他的后背从杂物房出来。
  “是,小景最华丽,最帅!”
  “花婆婆,今天有没有鲜花饼?”
  “有,在进门后的架子上,自己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