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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  沈定海有些不满,“你这小子!能别摆出一副受欺负的样子吗!”
  冉冉冷着脸咳嗽一声。
  “不是小子。”
  “冬生是女孩子,二侄子你还没适应这一点吗?”
  沈定海瘪瘪嘴,自己嘀咕起来,“先是姓秦的变态,现在又是装成男生的委屈假小子……”
  “怎么走到哪儿都这样!”
  “二侄子你一个人在嘀咕什么呢?”
  沈定海猛然摇摇脑袋,“没什么!我就是在想冬生这小子…冬生姑娘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?”
  冬生有些无措地看向冉冉,“是娘亲跟我说的。”
  沈定海皱起眉头,“所以你娘被那种恐怖的东西缠上过?”
  “不是…娘亲也是听别人说的……”
  冬生被沈定海强硬的态度逼得越来越心虚,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几乎已经听不到声音。
  “你真行嗨,原来只是听说而已。”
  “道听途说来的事,你说得信誓旦旦的…”
  沈定海的声音戛然而止,他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,难以再发出声音。
  因为冉冉不满地看了他一眼。
  “二侄子,你要是再对冬生这个态度,之后的行动我都不带着你了。”
  沈定海立刻出了一身冷汗。
  “这么危险的地方,堂姑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!”
  眼见着沈定海额上都冒出汗,冉冉无奈地叹息一声。
  “没说要丢下你,只是你不许再对冬生这个态度,做人讲礼貌是很重要的。”
  沈定海紧紧捂住嘴巴,用眼神向冉冉示意他不会再多嘴了。
  冉冉看向冬生,目光倏尔柔和下来。
  “二侄子只是嘴上厉害,他没有恶意的,冬生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  冬生抬头快速地看了冉冉一眼,眼中的情绪一闪而过。
  “没有,你放心。”她微微摇头,“没有放在心上。”
  肉眼可见,冉冉松了一口气。
  “可是二侄子说的也是有道理的,如果只是传言去,冬生你为什么会对此这么肯定呢?”
  “因为娘亲从别人那儿听来的描述……”
  “实在是太具体了。”
  冬生回忆着当时的情形,眼睛不自觉睁大了些。
  “只是听着别人形容,都会感觉自己也亲身经历了一番。”
  冉冉若有所思,她对着冬生微笑起来。
  “现在得麻烦你给我们讲讲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。”
  双手捂紧嘴巴,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沈定海也猛然点点头。
  冬生的眼睛睁得更大了,她的双眸因为回忆蒙上一层朦胧的感觉。
  沙哑的声音放得轻轻的,就像盘旋在墓地呕哑嘲哳的幽灵乌鸦。
  “其实……亲身经历这件事的人已经死了。”
  沈定海猝然睁大眼睛,他没想到一开始就这么猛,捂着嘴巴的双手不自觉放开了。
  “目前村里流传出来的所有说法,都是出自他老婆之口。”
  沈定海的心神已经完全被这个怪异事件牵动,根本没心思再想委屈不委屈。
  他听得眉头紧皱,“也就是说…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恐怖存在杀死了一个男人,却放过了与男人同榻而眠的女人吗?”
  冬生摇摇头,也皱起眉头,“关于这一点,水姑……也就是那个女人,给了两种说法。”
  “一开始水姑惊魂未定,只不停地说她丈夫惨死的景象,别人问起她怎么没事,她愣了一会儿,说那个神秘的东西没有伤害她,后来她却改变了说法。”
  “就是在村子里的女人去处理水姑丈夫的尸体的时候,水姑被请到村长家里好生安抚。”
  冬生显然也想不明白,“水姑喝了点茶水,冷静下来许多后,又改口说那个神秘的东西也想杀她,只是她跑得快。”
  冉冉眉头微蹙,“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……”
  沈定海想也没想道:“肯定是后一种靠谱吧!”
  “前一种是在她极度恐惧的情况下说的,人受到惊吓的时候很难不胡言乱语,可信程度大打折扣。”
  “而后一种,水姑那时候已经平静下来了,说出的话必然是理清思绪的准确回答,更值得相信。”
  冬生点点头,“村里的人也都这么说。”
  “大家都不相信能把水姑丈夫害成那样子的妖怪,会轻易地放过水姑。”
  冉冉听了,眉头却越皱越紧,“冷静过后说出来的话确实会更准确,但正确……”
  沈定海难以置信,“堂姑你是觉得第一种说法才是对的吗?”
  “可为什么呢?这里面有太多说不通的东西了吧!”
  “首先是那个神秘存在为什么要放过水姑?其次水姑又为什么要改口…”沈定海苦思冥想。
  “栽赃!水姑改口之后的说法,是神秘存在也要伤害她,从客观上讲,是可以视为在栽赃那个神秘存在的!”
  冉冉听得眼睛一亮,“二侄子你这个形容实在是太棒了!”
  “就是栽赃!”
  “是吗?”沈定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。
  他忽然想起冉冉维护冬生时对他严肃的样子,一瞬间他就端正了脸色。
  “总之存在着这些无法解释的问题,堂姑你的推测总要有些凭据,不能凭空想出来吧?”
  冉冉点点头,忽然望向冬生,“如果我的推测是有些准确性的……这个妖怪害人的事情是不是发生在一年前?”
  冬生惊讶地看向冉冉,没有说话,但显然,她的神情已经给出了答案。
  沈定海看着,忽然默默说了一句。
  “堂姑你不是精通抓鬼缚妖,你其实是个算命大师吧……”
  冉冉无奈地笑起来,“哪有算命啊,我只是习惯寻找已经发生的事情之间的关联性,并尝试把它们串联起来。”
  “在大体上看不出什么异常的古德村,唯一拥有奇异力量能伤害别人的……”
  冉冉的目光越过重重叠叠的树丛。
  “应该也就是她们正在参拜的东西了。”
  第167章 老天有眼……
  沈定海听得迷迷糊糊,“我还是没搞懂,就算杀死水姑丈夫的,就是现在正在神堂被参拜的东西,怎么就能推出那东西确实没伤害水姑呢?”
  “水姑后来又为什么要撒谎呢?”
  冉冉垂下眸子,沉思不语。
  “目前还只是我的一个猜测,我确实还没有什么证据来支撑这个说法,只是冥冥中觉得……”
  “应该是这样才说得通。”
  沈定海皱起眉头,“应该说不愧是搞玄学的么,果然唯心主义比较强。”
  冉冉忍俊不禁,“我的猜测可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瞎想,只是需要一些实践验证一下。”
  “怎么个验证法儿?”
  “总体行动还是和之前一样,我们需要进入神堂里面,但在此之前……”
  冉冉看向冬生,“我们得对这个神秘的存在了解多一些。”
  “冬生你之前讲的时候我就想问,村子里是以怪物称呼伤害水姑丈夫的东西的,为什么要叫它怪物呢?”
  “水姑的描述中可有关于它具体形态的内容?”
  “水姑没有细说,她只说当时非常害怕,慌张去看,看见黑水一样的东西淹过她丈夫的身体。”
  “而据事后去处理水姑丈夫尸体的人的说法……”冬生瑟缩了一下身子。
  “他是被活活撑死的。”
  沈定海犹疑着张大嘴巴,“吃多了的那种撑?”
  “不是。”冬生垂下头,“是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洞都被撑开……从肚脐眼可以看见肠子和内脏,从眼眶可以看见……脑花……”
  “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的七窍钻进去,硬生生把他撑死了。”
  沈定海一阵寒恶,“这怪物也太变态了点!而且……”
  “肚脐眼不能算眼儿吧!明明都长合了!”
  冬生忽然抬眼注视着冉冉,“其实村子里有些人在猜测究竟是什么东西杀死水姑丈夫的时候,他们和你想的一样。”
  “他们也觉得,杀死水姑丈夫的,就是恶神堂里的东西。”
  “而我了解到的事实是,水姑丈夫死了,村子里才重新祭拜恶神堂,原本神堂已经在后山荒废好久了。”
  沈定海皱起眉头,“不对吧,既然认为是这个恶神杀死了水姑丈夫,那村里人为什么还要祭拜它呢?”
  “一般来讲,不应该祭拜别的神以寻求庇护,或者用某种方式消灭恶神么?”
  冉冉联想到村里女人参拜时嘴里喃喃的话语,那种充满恶意气息的不知名词句,绝不可能是诚心参拜……
  可女人们的神情却又虔诚无比。
  如果是这样……一切就都能解释通了!
  冉冉脑海中那个猜想瞬间变得更加清晰。
  她忽然出声,“村子里的女人并不是在参拜恶神,而是像二侄子说的那样,在执行某种消灭恶神的仪式。”